暮合
洒满阳光的书房午后，显得与现实格格不入。
更多的可能是乌云朽落的天气，热气缓缓地漫出大地，潮湿的水汽聚不成雨滴，拉上窗帘后亭午夜分也并无区别。桌上翻开的书，神话或是寓言，文字才能与现实交织在一起，你感到历史确实存在，时间却不存在。
你被安放在层叠交织的蛛网上的一个点，往前是无尽的时间，往后亦是，人们所述的无尽其实是思维的极限，确实如此。在看不见的地方蛛网被卷起，“过去”与“未来”重合在一个点，称之为命运。灰色的生物仰起头，以为自己从曦月交替间识出了点迹，被愚弄的和被嘲笑的，愚人即智者，皆非。
那口深到没有星光的井，梦埋葬在那里。他躲避自以为是的命运，忽视的，真实的，醉眼朦胧的。童书里的死亡依旧是死亡，藏在井底也无济于事。童年的看似寻常的下午，他记住了，便成为了一个节点，记忆塑造出前路，或者说遗忘成为了我们。
我想我说过不会离去，也许是梦里的诺言。他清瘦的脊背上棘突清晰可见，年轻而柔软的身体——每一块骨，每一束肌肉都是他生活的痕迹。指尖告诉我这是一整个无声的黄昏，被温柔的时光包裹，流动着，流动着……
而当晚风来临的时候，深不见底的是他瞳孔里的倒影，深深地扎进了根。他会说这是一个决定他命运的下午，不，早在他预料之前，命运就画好了轨迹。
在晦暗的光线中我看见我自己，眼前交叉着染成黑色的手指的轮廓，空间与思维一齐被分割，这便是我的生活。选择不是因为我是我而做，而是为我。试图寻找自己本就是个谜——受到影响而不自知，沾沾自喜仍不清醒，可悲却又幸运。某些角度看，挣脱和沉沦可以是同一件事情，却不能互相消解，我知道平凡的我自己，得不到我的回应。
如果打开的不是那一扇门。
我也在看我自己，目光里出演一幕又一幕剧集。
评论